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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第1页）

来者正是苍寒。他一脸严酷，开口便道：&ldo;师妹，你太糊涂了！&rdo;

芳青漠然不答，又见仪萱随后而来，便明白了几分。仪萱一脸愧疚，开口道：&ldo;师姐，我……&rdo;

还不等仪萱的歉意出口，苍寒的长剑已然出鞘，剑锋直指着霖川，道：&ldo;你若还有半分良心，就立刻自尽。&rdo;

霖川一怔，心海一片茫然。

这时，芳青的剑锋亦指向了苍寒，出口的话语，冰冷如霜：&ldo;我敬你是师兄，你休要得寸进尺！&rdo;

&ldo;我既是你师兄，就没有看着你自寻死路的道理！&rdo;苍寒斥道。他的目光轻轻扫过霖川，神情中的憎恶清晰无比，&ldo;你骗过全派，隐瞒掌门，用自己全部的功力替他续了二十几年的寿命，早已仁至义尽。芳青，你难道忘了，自己也是血肉之躯，也终有油尽灯枯的一日！&rdo;

霖川听到此处，已是心慌无措。他颤抖着，问芳青道：&ldo;他在说什么？……为什么说你替我续了命？我是不是真的是魔物？……&rdo;

&ldo;你不是魔物！&rdo;芳青语气肃然，将霖川的话语打断。她望着他，眼神坚决无比。她用霸道的口吻，又重复了一遍，&ldo;你不是魔物。&rdo;

这句话，霖川岂能再信。他摇着头，眸中的哀伤几近满溢，&ldo;我是……&rdo;

&ldo;你不是！&rdo;这样喊出来的，是仪萱。她几步跑到了霖川身边，紧紧握住了他的手臂，道，&ldo;你真的不是！&rdo;

霖川已不知如何是好，心中的混乱让他无法冷静，更无力思考。

&ldo;不是……&rdo;苍寒开口，语气冷漠无比，&ldo;是啊，他不是。无法纳化魔种之人，连做魔物的资格都没有。&rdo;

&ldo;住口！&rdo;芳青已然激怒。

苍寒冷哼一声，道：&ldo;我说错了么！若不是你用&lso;镜映&rso;之法替他转移魔气，他早该是一具尸体！&rdo;

芳青怒极，正要举动之时，身子却是一软。她颓然跪地，勉强以剑撑地，才不至于倒下。她只觉全身冰凉，那种无力之感复又出现，慢慢蚕食身体，吞下每一次温热的搏动。她深深吐息，试着缓下那可怕的滞涩。

&ldo;替他承受魔气反噬，还勉强动武……&rdo;苍寒见她如此，语气稍稍柔和，声音里添了哀切，&ldo;芳青，为了救他，赔上一条命，值得么？&rdo;

霖川的脑海中，猛然响起了一声炸雷。混沌散去，所有思绪骤然清明。来龙去脉，虽不尽知，却也明白。

二十多年前，尚是婴儿的他，不知为何被植入了魔种，因不能纳化，生死一线。是芳青救了他，更替他承受了魔气侵蚀之苦。他常怨她怠惰，斥她懒散，更因她从未教过他一招半式而耿耿于怀。却不知，她的衰弱倦怠都是因为他……而如今，这甚至可能要了她的性命。

恼恨歉疚，瞬间占据他的心。自己竟是如此后知后觉，为何到此刻，他才明白为什么试剑大会之时仪萱会嘱他当败则败，为什么来墨流山之前芳青会出言阻止……他在浑然不觉之间，究竟将她伤到了何等地步？

就在他将自己一切全然否定的时候，心情忽然平和了下来。

‐‐若一定要有人死，那个人应该是他。

这个念头湮灭所有念想，麻木了意识，让五感都迟钝起来。身旁仪萱似乎在反驳着什么，可他却一句也听不见。眼前灰蒙蒙的一片，混沌得无法视物。身子无法控制地后倾，失重倒下……

眼见他往下倒，仪萱忙收了跟苍寒争辩的心，伸手扶住了他。她扶他躺下，稍稍查看后，急切道：&ldo;是魔毒！只怕是侵进心脉了！&rdo;

就在她说话之时，霖川的身子无意识的一震，胸口处似有什么东西要破体而出。

仪萱见状，愈发惊惶，&ldo;这魔毒……&rdo;

此时，芳青已拄着剑站起来，走到了霖川身旁。她跪□来，伸手摁上霖川的胸口，道：&ldo;毒气攻心，引动魔种而已，不妨事……&rdo;她说着，手掌微微施力下摁，令道，&ldo;渊澄，镜映！&rdo;

一点明光骤现，自他胸口绽放。光辉团聚，圆如明镜，散落一片华彩。

苍寒见状，愤而斥道：&ldo;芳青！住手！&rdo;

芳青一手施法，一手反手扬剑，剑尖直指着苍寒的咽喉。

无需言语，这样的举动已是最好的回答。苍寒心生悲切，竟一把握住了那锋利剑刃，&ldo;我叫你住手！&rdo;

仪萱看着这般情状，心中难过无比，却不知如何是好。

正当此时，一股莫名的力量从山体深处碰涌而出，震动全山。只见一道光华冲天而起，盘踞半空，赫然如骄阳一般。墨流山间的阴霾被这明光祛散，消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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