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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第1页）

春叶点头跑了之后，沈清月便领着秋露一起往雁归轩里去，不过她俩走的很慢，眼看着身后已经有人匆匆追过来了，才跨进院了子，就瞧见庭院里站满了丫鬟婆子，林妈妈趾高气扬地训话呢。

林妈妈听见了院门口的动静，见了沈清月进来，回头看了一眼，又扭回头，继续训斥丫鬟们服侍不尽心，不顾主子安危，说她们个个都是失职的奴才，合该拖出去打死！

沈清月秀眉拧着，故作不知，问道：&ldo;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林妈妈何故发这么大脾气？&rdo;

林妈妈这才问沈清月道：&ldo;姑娘今儿可是出了府？府里有规矩，姑娘出府，可是要禀报长辈。但三夫人却不知道您出了府，我听说丫鬟们也没去老夫人和大夫人那儿打过招呼。这些个伺候的丫鬟，各个都一问三不知，姑娘你说是不是该统统打死！&rdo;

分明指桑骂槐呢。

沈清月柔声道：&ldo;林妈妈息怒，确实与她们无关。我今日出府，是为了裱几幅要紧字画，一时心急，便并未交代她们。&rdo;

她就是怕林妈妈盯着重霄院的一举一动，才故意没交代丫鬟，省得被林妈妈抓住了她打周学谦主意的把柄。

林妈妈丢了灶上的事，本就是来竭力看管沈清月的，哪知道沈清月躲过她的眼睛溜出去，不知道偷偷摸摸办了什么事，她窝了一肚子的火，板着脸质问道：&ldo;字画再要紧，姑娘也不能连规矩也不顾！&rdo;

沈清月只好道：&ldo;下次若出府，我自会告知林妈妈，这回确实是要紧字画，一时急切就忘了，且饶过丫鬟们。&rdo;

林妈妈当然不肯，她骂了这好半天丫鬟，是为了让丫鬟们记恨沈清月连累她们，不是为了让丫鬟们感激沈清月的！

林妈妈微抬下巴，冷着脸道：&ldo;看来姑娘还是分不清轻缓。姑娘金贵，自有三夫人和老夫人教养，这些个丫鬟没有看顾好姑娘，根据府里的规矩，却是不容放过，今儿非得打她们几十板子，叫她们知道往后怎么伺候主子！&rdo;

丫鬟遭遇不可躲避的祸患，又是被沈清月害的，自然一边怨着林妈妈，一边恨上沈清月。

沈清月心中冷笑，林妈妈还是有些手腕，知道如何拿捏人心。

她掐算着时间也差不多了，便怒视林妈妈道：&ldo;难道我为了裱父亲送的字画，一时着急忘了交代丫鬟，就这么不能饶恕了吗？&rdo;

林妈妈被沈清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顶嘴，她面子上下不来，一时口快，道：&ldo;不能！&rdo;

正好沈世兴就进来了，听了个真真切切，原来沈清月早上是去裱他送的字画。他黑着脸，一边大步走过去，一边斥林妈妈道：&ldo;你这刁仆给我跪下！&rdo;

林妈妈略侧头一看，见沈世兴怒气冲冲地朝她走来，立刻心慌起来，跪下道：&ldo;三老爷，老奴……&rdo;

她话音未落，沈世兴冲着她心窝子上就是一脚，道：&ldo;月姐儿孝顺，你为了这么点儿事儿，就这样大动干戈苛责她？&rdo;

林妈妈仰倒在地，根本没有人扶她，捂着发疼的心口，流着泪求饶：&ldo;老爷饶命，姑娘出门也未曾同任何人交代一声，奴婢不过担心姑娘安危，一时情急才教训了丫鬟们。&rdo;

她这话有两层意思，一则沈清月犯了家中规矩，二则她只是对丫鬟发火，并未苛待沈清月。

沈世兴负手而立，面色铁青地看着林妈妈道：&ldo;是我早上带着月姐儿一道出去的，难道我还要事事都跟你交代一声？你算什么东西！你还要打坏她的丫鬟，丫鬟们心里岂不怨恨月姐儿？你到底什么居心！&rdo;

林妈妈瞪着眼睛看向沈清月，二姑娘根本没说早上是跟着沈世兴一道出去的，沈世兴又是上衙门去的，她哪里会料到是沈世兴领着沈清月出门的！

她无言片刻，当即反应过来，跪直了认错儿道：&ldo;老爷息怒，老奴并不知道姑娘跟着您出门的，老奴要知道，也就不会忧心忡忡了。老奴还不是担心姑娘的安慰，姑娘要有个好歹，老爷和夫人岂不心疼死了。&rdo;

沈世兴脸色果然缓和了许多，毕竟林妈妈初衷还是好的，倒并非故意为难沈清月。不过他都一脚踢过去了，再不妥善处理，恐怕要担上个虐待忠仆的名声。

沈清月察觉到父亲的神色变化，心知这回是除不了林妈妈了，便上前拉着沈世兴的衣袖道：&ldo;父亲，林妈妈虽太过严厉一些，倒也是一片好心，且饶过她。&rdo;

有了女儿的话做台阶，沈世兴心里顿时舒服了很多，他面色平淡地看着林妈妈道：&ldo;念你忠心的份儿上，且饶过你，下回勿再凡事不问则兴师动众训诫丫鬟，闹得内宅不得安宁！&rdo;

林妈妈慌忙点头哈腰应是。

沈世兴换上温和的面色，转而笑问沈清月：&ldo;月姐儿早上是为了裱我送给你的字吗？&rdo;

沈清月频频去沈世兴书房，便从他手里得了几幅字画。

她柔面含笑，道：&ldo;是，女儿怕单单一张宣纸容易丢失，想裱好存放。&rdo;

沈世兴心里很受用，他不觉飘飘然道：&ldo;不过我随意所书，月姐儿不必这般费心。&rdo;

&ldo;要的，父亲所赠，便是边边角角，女儿也要好生收藏。&rdo;

沈世兴大笑着，道：&ldo;随你。&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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