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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第2页）

他回答：&ldo;还没动手你就来了，哪有胜负。&rdo;

&ldo;我跟他比的时候，是我赢了哦。&rdo;她带着些许得意，道。

他有些好笑，道：&ldo;好。&rdo;

她听出他语气里的敷衍，强调了一句：&ldo;我很厉害。&rdo;

&ldo;我知道。&rdo;他笑着答她。就在那一刻，他忽然觉得，失了记忆的她，也跟以前是一样的性子，丝毫没变。

她对他太过自然而简单的回答有些不满，起身站了起来，认真地道：&ldo;我证明给你看。&rdo;

&ldo;我真的知道，你不用证明。&rdo;想起她身受的痛苦，他哪里敢让她动武，慌忙劝阻起来。

但她却不依不饶，探手拔出他腰间的星流宝剑，轻巧一跃，站到了亭外。她笑着，敛尽疲惫和痛楚，对他道：&ldo;你上次那一招好生漂亮。我记得，好像是这样……&rdo;

她说话间，手腕一翻，起剑立式。宝剑划过一道流光，震落灿然星辉。那一招，他再熟悉不过：悬瀑。

他曾数次见她使过这一招，却从未看得如此仔细。他这才惊觉，这一招由她使出，是何等隽雅潇洒。纷然剑气，凝化出璀璨晶莹，恰如一线飞瀑。她身姿凛然，立在那一片剑光之中，卓然如傲雪寒梅，端雅如破霜春兰。他看得出了神，直到她放剑收招，冲他灿然一笑，方才回过神来。

她走回了他身边，双手捧着剑，递还给他。他忙用了加倍的恭谨，双手接过。

&ldo;如何？&rdo;她笑着问他。

他也不知怎么答，只是笑着点头。

她也跟着笑，静默了片刻后，她开口，用若有似无地怅然，说道：&ldo;任何招式，我看一遍便能学会，不消一日，便可精熟。&rdo;她怕他不信，又加了一句，&ldo;你若不信，再使一招我没见过的，我试给你看。&rdo;

随她的神色，霖川的心里也泛起惆怅。虽说这招悬瀑，她&ldo;生前&rdo;便会，算不得什么佐证。但昔日云隐上人的话，他还记得清楚。她是百年难见的奇才，十四岁时便已镜剑双成，更在试剑大会上夺魁，升任坛主。她是独一无二的&ldo;绝景&rdo;，无论何等凶悍的妖魔，听到她的姓名都有三分忌惮。她很厉害，远非他可比。

她见他默然，眉头轻轻一蹙，笑意微涩，&ldo;其实，我也不想这样厉害……学会多少招，变得多强，都没什么意义……&rdo;

他听她说这话，不禁问道：&ldo;那什么才有意义？&rdo;

她想了想，笑道：&ldo;若能选，我宁愿以这天资，换一世悠闲。&rdo;

&ldo;悠闲？&rdo;他不太理解她的意思。

&ldo;嗯。&rdo;她点点头，继续道，&ldo;就悠悠闲闲地看日升月落，看春去秋来……朝花暮落，时光弹指。这世上美好，若没能好好看过，岂不可惜了？&rdo;她说到这里，满目都盈着悦然的光，&ldo;知道么，我的心里一直有个地方：木头小屋，点点青苔。门前绿树，屋后临水。透过窗户，便能看到晚霞……&rdo;

他的记忆被那话语牵动。那座木屋，无比清晰地浮现在眼前。六年来，他不敢踏足后山，也险些忘了，那里才是他真正的归宿……

芳青说着说着，轻轻笑了起来，&ldo;说起来，我梦到过一件衣裳，就似那晚霞般鲜艳，好漂亮……&rdo;

那一刻，他再也无法压抑心中的感情。他走上一步，伸手将她揽进了怀里，紧紧抱着。

她从未想过他会主动抱自己，竟有些羞怯。他的怀抱，如此温暖舒适，让她安心。

&ldo;……叫我的名字。&rdo;他压着声音里的哀伤，低声请求。

她有些不解，却还是开了口，在他耳畔轻声唤道：&ldo;霖川。&rdo;

他笑了起来，语气愈发柔软，&ldo;再叫一次。&rdo;

悸动，不知因何而起。眼眶微酸，让她的眼前泛出一片粼粼水光。出口的那两个字，似乎带着天成的温柔：

&ldo;霖川。&rdo;

……

却说朽息谷内，天云领着一众弟子，正搜寻芳青和霖川的踪影。一路上虽有妖魔阻击，却也不是什么厉害角色。天云座下，多得是糙字辈的弟子，道行武艺自不必说。对付这些妖魔，绰绰有余。

半日寻找之后，众人仍未发现那二人踪迹。天云生了些许焦躁，只怕那二人遭遇不测。思量之后，便让弟子们分成了几组，扩大了寻找的范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