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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唯
苏一凉拿起手机,幽深的眸子死死盯住手机屏幕,有很多未读消息,属于2006年的。置顶的一条是木西的,木西在姜唯死后就去了美国,早就断了联系。
苏一凉确定那不是一场梦,他记得自己的每一步算计,记得姜唯是如何走向绝望,记得姜唯跳楼时的背影,苏一凉都历历在目,他的心是凉的,在六岁那年就凉的彻底,像一块冰,就算融化了也是水,没有颜色,没有味道。
苏一凉在姜唯死后四年回到了姜唯生前四年。
苏一凉后仰,整个人靠在椅背上,细长的指节节律地敲击着玻璃桌面,哒-哒-哒在空无一人的客厅里回荡着,很像苏一凉很久以后坐在卧室沙发里独自听雨的声音。
姜唯今天回来了,而且还会下雨,很大,可怜的姑娘即使浑身湿透也不敢回家,最后是晕倒在了超市门口,送去医院,医生打电话通知家属的,高烧,昏迷了三天,正好错过了苏一凉为她举办的生日会,她还是幸运的,那时苏一凉看着躺在床上安静的姜唯,生出了一种不知是邪恶还是一时善意的念头,他忽然觉得姜唯还没有长到最美的年纪,18岁只是身体上的成年,他还有更多的想法想在她身上实践,虽然失败了不少,但这是他的乐趣,看姜唯痛苦,挣扎是他唯一的乐趣,他的生命仿佛也就这么点颜色了,灰暗的颜色。
苏一凉想如果姜唯没有淋雨发烧,也许她的死亡时间回提前,生日聚会姜唯就会成别人的礼物。
天突然变了,乌云很快集结遮住了阳光,屋内仿佛一下子因为灯光而明亮了起来,苏一凉停止了叩击动作,李阿姨小心翼翼的走进来,身后跟着姜唯,和出去的时候相比头发乱了点,脸上沾了点灰尘,站在门前犹豫不决,颤抖着身子,不知道是恐惧还是冷的。
苏一凉透过眼前的姜唯看到了8年后的她,和现在一样的脆弱,眸子里依旧清澈,只是没那么多怯意了。
苏一凉招手,低低唤道,过来。
声音很低,但姜唯还是听见了,抬头看向李阿姨,李阿姨躲避着她的目光。
苏一凉好笑的想道,姜唯依然喜欢把希望寄托在毫不相关的人身上,殊不知没有人救的了她,人性是自私的,他们有着泛滥的同情心可占上风的永远都是他们自身的利益,李阿姨是这样,她母亲是这样,木西也是这样,为了不得罪他,他们都选择放弃了她,很明智的选择不是吗?
姜唯久久没有动作,看到苏一凉似笑非笑的盯着她,内心的恐惧被无限的放大,她真的很想逃,可她不敢,除非她死。死亡,姜唯也很害怕,比害怕苏一凉还要怕。
姜唯蠕动了唇角,缓缓绕过李阿姨,慢慢的靠近她眼中的修罗。
姜唯站着,苏一凉坐着,即使拥有体位上的优势,姜唯也不敢直视苏一凉的眼睛,苏一凉抬起桌子上的手,拉过姜唯坐在自己的腿上,姜唯整个人都是僵硬的,被训化过的小兽即使恐惧着也不敢反抗。
苏一凉直起身从姜唯背后抱住她,是温暖的,鲜活的姜唯。双手交叉在姜唯腰前,紧紧搂住,脸颊靠在姜唯僵硬的背部,叫我哥哥。接着补充道,和以前一样。
姜唯想了一会才开口,哥哥。
不对,再喊。
哥哥。姜唯不懂苏一凉的意思,苏一凉从初中毕业以后就不许姜唯喊他哥哥,姜唯记得他那时的表情,有着满满的厌恶,吐出恶毒话语的时候还有丝丝快意溢出。
不对。再来!
哥哥。
重复了很多遍,知道雨已经下了起来,大雨来临之前,一道闪电划过夜空,接下来是突然其来的惊雷声,苏一凉捉摸不定的态度已经让姜唯惶恐不安,雷声直接吓到了神经紧绷的姜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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