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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第1页）

&ldo;青蛇，你可知罪？&rdo;

我看着那高高在上如神邸一般的人笑了，笑的满眼溢出了泪。

&ldo;大师真会说笑。&rdo;

涯先眼波微动，叫人看不真切：&ldo;你笑什么？&rdo;

我却笑的更加恣意，更加疯狂。

&ldo;我笑什么？道士，我笑你枉生为人，其实什么都不懂，青衣懂得你不懂，青衣不懂得你也不懂，青衣一死而已，而大师你却要修成永生，永生永世，无喜无悲。青衣何罪之有？若说青衣有错，那便是错信了人，也信错了人，青衣不过一命而已，只可怜大师你永远都不懂，好多好多的不懂呢。&rdo;

涯先一拂袖，道：&ldo;本座何以要和你这妖孽纠缠谈道，倘若你过了这生死钉还有命的话……&rdo;

&ldo;行刑！&rdo;

我浑身一震，用尽全身力气才能控制住自己不去发抖，那时芸芸众生中的广阔世界仿佛所有都不存在一般，空空旷旷的只剩下那人喊出的&lso;行刑&rso;两字，冰冷，无情，可有人却美其名曰&lso;怜悯&rso;。祭台上的人纹丝不动，而我抖了抖身上的罗裙，却是笑了，我想我笑的一定很难看或者有着什么，因为我看到乾素流泪了。

道士，时至今日，青儿亦始终不知你所求何也，或许人世百年以后所有的情感喜悲伤痛都会消失殆尽，也或许青儿和道士你会把人世这百年的情感延长，因为我们拥有不知多少个百年，青儿从不曾想见永远，因为没有人知道永远有多远，青儿曾经想，或许道士你只是不懂世俗红尘，却仍旧是善良的，悲悯的，普度众生的，就像那西天诸佛一样，可是如今青儿也不知道了，青儿可以不要这命，抛却红尘，和你相逢陌路，可是爱上了便是爱上了，无论如何，青儿始终是先爱上了青儿都不懂爱情。青儿不后悔，不悔帮助天尘和茱萸，因为有情人是该成眷属的，青儿也不悔能够遇见道士你，还有爱上你，可是青儿很痛，道士。青儿想到过很多种我们以后的结局，无论哪一种当中都不是如此的。

拾级而上，那阶上是满满的钉，如狼牙般直直的擎在长长地台阶上，每走一步，都穿入骨肉，触目惊心。钻心的疼痛由脚底蔓延全身，我却把脊梁挺得笔直，我的身后，无数狼牙利刃之上，鲜红的血汩汩而下，似是怎的也流不完，鲜血汇聚之处则青光乍现，一瞬便无影无踪，修炼的人都知道这流逝的青光便是性命。而我仍旧是笑着的，宛如一个胜利者一般

拖着满是疮痍的身躯，走到了涯先的面前。

他还是那般艳丽，如盛开的桃花，满是芬芳，只是混上了浓浓的血腥味。他的眼睛很漂亮，眼底仍旧如千年寒冰，只是罩了一层浓浓的雾，叫人看不真切。

我温温暖暖的看着他笑，只是简简单单的笑，没有疯狂和嘲讽，也没有魅惑，只是这样笑着，我苍白的手抚上他的面颊，他的发丝，眼睛鼻子，嘴唇，轻轻柔柔的。

我说：&ldo;涯先，我们认识多少年了呢？我一直有一个问题。&rdo;

涯先纹丝不动的看着我：&ldo;你说。&rdo;

很乖啊，我笑，像是最后的晚餐。

&ldo;二百多年前，你为什么要收留我？我知道你是要杀我的，可为什么又要教导我？你究竟是为了什么？&rdo;

我听见空气破碎的声音，我知道涯先动气了，他把手攒的发白却最终只字未语。

我却有一丝明了，明白了，却痛的更加厉害了。

他日养育不过一念仁慈罢了，本就无关风月，我又贪求什么呢？

我旋转起舞，祭台之上青光乍现，四溢而出，若影若现的光芒里，我最后一次在涯先唇上轻轻一吻‐‐

我说，涯先，我一直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