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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衣锦还乡（第1页）

始皇帝死而复生的消息，瞬间传遍甘泉宫的每一个角落。整个甘泉宫都开始沸腾，众人纷纷围在大殿外边，想一睹始皇帝的真容。他们中间，有始皇帝巡狩时的随从，也有甘泉宫的内侍，甚至有很多人亲眼看见过始皇帝的尸身。

当看到门口的守卫换成他们并没有见过的黑衣剑士，以及赵高哭着喊着被士兵拖出殿外的时候，他们就已经确认，始皇帝真的回来了。毕竟以赵高的权势以及他和少皇子胡亥的关系，谁敢轻易得罪他。在殿门关闭的那一刻，很多人已经亲眼看见正襟危坐在殿上的始皇帝。

“大秦万年”

“大秦万年”

围观的人自发的跪下，大声的呼喊着。始皇帝在大秦民众的心中，是至高无上的，是无人能够替代的。当初听闻始皇帝驾崩的消息，他们全都聚集在灵堂之外，偷偷的抹着眼泪。看到始皇帝安然无恙，他们悬着的心也渐渐的放下。

说回到大殿之中，始皇帝对着众臣说道：“诸位一心为国，嬴政感念。为大秦安定，请诸位先行返回咸阳”

“臣等遵旨。”

待众臣散去，此时的殿上就只剩下王贲、蒙毅，以及孤零零跪在地上的的姚贾。自知在劫难逃的他低着头，不敢正视秦政的目光。秦政向王贲、蒙毅挥了挥手，二人会意，去往殿外等候。

“朕记得当年韩非说你是..........哦..朕想起来了，世监之子，梁之大盗，赵之逐臣。”

“姚贾能有今日之显赫，全赖陛下洪福。”

“朕还记得，当年你受赵国之命，联合楚、韩、魏三国攻秦，后来大秦使反间之计，使得你呗逐出赵国，转而来到秦国。”

“当时天下归秦，陛下不以臣卑微，赏臣以要职，命臣出使四国，予臣车百乘，金千斤，衣以其衣冠，舞以其剑。这样的待遇，纵观大秦史册，也并不多见。出使归来之后。更是拜臣为上卿，赏食邑千户。”说道此处，姚贾眼眶微红，朝着秦政大礼一拜。

“当年大秦兼并六国已到了最后关头，韩魏两国已经灭亡，齐国相国后胜收了大秦贿赂，国境不设防，也不帮助他国抗秦，冷眼旁观。大秦本可徐徐图之，各个击破。奈何楚、燕、赵等国明知灭亡就在眼前，不愿坐以待毙，欲联合抗秦。若是真让他们联合起来，必定干扰大秦的大政方针，使得灭国之战困难重重。”

“当时朕听闻此事，命众臣会商。最后是你，不辞辛劳，出使四国，用重宝和巧舌游说周旋，使得四国答应，不结盟攻秦，大秦最后的危机也因此消弭于无形，华夏也最终一统。朕得遇你，如同惠文王遇张仪。”

“老臣愧对陛下，更不敢拿自己与张仪相提并论。老臣自知犯下大罪，原以死谢罪。”

“朕不会杀你。”

虽然只是短短的五个字，但秦政却说的掷地有声，这是他第一次以始皇帝的名义做决定。姚贾听到之后，有些意外，毕竟按照始皇帝的性格，给自己留个全尸已经是最大的恩德了。从始皇帝复生的那一刻起，姚贾就没有想过或者离开甘泉宫。

“陛下...........”姚贾老泪纵横，感激的看着秦政。

“朕刚才所说，并非虚言。此次除了李斯和赵高，朕一个不杀，一个不抓。你是有私心，也差点将大秦推向万劫不复。但普天之下，芸芸众生，谁没有私心？凭你对大秦的贡献，免死十次都够了，你对大秦的贡献，朕铭记于心。

秦政看着眼前的老臣，心中无限的感慨。现在的大秦，是秦国七代君主共同努力的结果，从秦孝公任用商鞅变法，到惠文王任用张仪纵横捭阖，还有秦武王兵临二周，昭襄王远交近攻，再到孝文王，庄襄王，还有奋六世之余烈，最终完成一统的秦始皇。

而那些辅佐他们的臣子，则更是弥足珍贵。他们不顾天下的非议，也不顾后世的骂名，毅然决然来到当时的虎狼之秦，这需要多大的勇气。

“谢过陛下，老臣原辞去廷尉一职，告老还乡。”姚贾也知道，始皇帝不杀自己，必定有条件，而且随着矫诏事件的发生，他也再无脸面立于朝堂之上。廷尉是九卿之首，国之重臣，始皇帝一定会交给他信任的人。能够保住信命，他已经知足了。

“历来大臣辞官，皇帝必须有所挽留。你我风风雨雨数十年，也不必讲这样的虚礼，既然你心意已决，那就荣归大梁，做个富家翁吧。朕在大梁有一处别院，就赏赐给你吧。朕再赐你黄金万两，轺车一辆，也算是全了你我君臣情谊。”

“陛下厚恩，臣没齿难忘，老臣走了，陛下保重.............”

“去吧...去吧，若是有闲暇，记得回来看看朕。朕若是路过大梁，也会去府上拜望。”秦政向姚贾挥了挥手，说道。

姚贾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这短短的几个时辰，简直是度日如年。他的心中，有种劫后余生的喜悦，他的后背已经完全被汗水浸湿，现在的他，像是刚刚从鬼门关走了一圈。他本来已经想好了自己的结局，谁料始皇帝确是一反常态，如此的宽容。不仅不加罪于他，反而让他荣归故里。

在回乡的路上，姚贾一直在担心着始皇帝派人来暗杀自己，结果等他到了大梁，也没有等到杀手。回到始皇帝赏赐的行宫，他日不安寝，夜不能寐，生怕哪天在睡梦之中被人杀死。在这种战战兢兢，满怀忧惧的心情之下，不到半年，姚贾就在大梁郁郁而终。

虽然结局令人唏嘘，但也是他咎由自取。他一直疑心始皇帝不会放过他，却不知道，真正的始皇帝已经死了，而现在的始皇帝，只是一个二十多岁，未经世事的少年。对于这些大秦的功臣，秦政还是心生敬佩的。他不希望他们死在自己的手中。能保全的他，他会尽量保全。

姚贾走后，秦政独自坐在甘泉宫，久久不能释怀。虽然殿中灯火通明，但也寂静的可怕。他站起身来，朝着殿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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