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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第2页）

“送给你和我二姑夫呀。”

“好，我们小笛最乖了，最向着二姑和二姑夫了是吧。”

“嗯！”肖笛很用力地点点头，女人俯下身亲亲肖笛的小脸蛋。

肖笛在女人的怀里打了个冷颤，“小笛，是不是冷了？”，女人下意识地把怀里的肖笛抱紧些。

“嗯，二姑，我们回家吧。”肖笛把脸埋在在二姑身上蹭了几下。

“好，那咱回家。”二姑牵着肖笛的小手儿站了起来。

“二姑，背背”肖笛撒起娇。

“累了呀，好，那你上来，二姑背着你。”

肖笛很开心地趴在二姑的背上，二姑的背软软的，还很温暖。

肖笛抬起头望着漫天繁星中光芒最耀眼的那颗“勺子星”，渐渐走远，消失在天边.....

这个场景，肖笛始终记忆犹新，即使快三十年了，肖笛也不曾忘记。

1998年，一个夏天的夜晚，吃过晚饭，一个中年女人坐在床边低头收拾东西，一个中年男人时不时得递给她小孩的衣服，裤子，鞋子还有些玩具。一个小女孩在旁边站着，安静地看着她们，在想今天晚上为什么没人陪她玩儿了。过了一会儿，有人敲门，小女孩儿跑去开门，打开门看见来的人是楼上的邻居，只见这个女人笑着捏了下小姑娘的脸，“丫头，明天就要“滚蛋”了吧，在你姑家待到头喽！”

小女孩嘻嘻笑着，“我才不回家，我要长在我姑家。”其实她并未真正理解大人的话，因为平时大人见到她都会用类似的话逗她。

这时，中年女人听到小女孩的话，从屋里走出来，笑着，“老在我家待着可不行，你得回家上学了。”这笑容如往日一般亲切，和蔼，只是眼角似乎含着泪。这时中年男人也从屋里走了出来带着一丝“愤怒”的声音，“小崽子，你范大妈来了咋不让人家进屋，让人家在门口站岗呢。”顿时两个女人都笑了。

她们俩坐在屋里闲聊着，“明天几点的火车？用不用我去送送？”范大妈问。

二姑擦擦眼泪，“明天下午两点半的，我和她二姑夫把她送到车上，她妈刚好从她姥家回来，就直接把她带回去了。”

范大妈一脸心疼，“这孩子在你家待了多久，有四年了吧，她这一走，你俩得多空啊！有这么个小玩意儿陪着还有些意思。”说完看看肖笛便也忍不住掉下眼泪。

肖笛的二姑也哭了起来，肖笛的二姑夫在窗前背对着她们，抽着烟。抽完烟走了过来，拉着肖笛肉乎乎地小手，蹲下来看着肖笛轻声说：“回家好好学习昂，别惹你爸妈生气。”

突然范大妈似乎想到了什么，“小妮子是不是还有个姐姐，挺大了吧。”

二姑听完也是一脸惊讶，“是呀，她还有个姐姐呢，估计快小学毕业了。那丫头自从上学后就没来过，不说都忘了。转头拍拍肖笛，“你还有姐姐呢，你姐可想你了，天天盼着你回家，这回，回家找你姐玩去吧！”二姑大概是忘了，之前送肖笛回过一次家，只是没待几天。关于姐姐肖笛是知道的，只是年纪小，印象不太深。

第二天一早，吃过早饭，二姑和二姑父就又开始在收拾东西，其实也没啥可收拾的，只不过是俩人不想停下来罢了，快到中午的时候，他们牵着肖笛的手出发了，而肖笛只记得要见到“妈妈”了，拉着二姑和二姑父的手一路上欢蹦乱跳，很是兴奋。

列车缓缓驶进车站，“小妮子，你仔细看看你妈在哪节车厢昂，我这眼睛不好使。”二姑认真看着眼前驶过去的一节节车厢。

肖笛目不转睛地盯着驶过去的一节节车厢，肖笛看到车厢内有人在对自己挥手，肖笛兴奋地大叫，“啊，“妈妈”，二姑，我看到“妈妈”啦！”说着追着那节车厢跑去。二姑夫紧跟在后面，“哪呢？哪呢？你看清楚了吗？”二姑也紧紧跟在后面小跑着，“你慢点儿跑，别摔了！”

肖笛停在那节车厢其中一个窗口的下面，呆呆地看着里面那个刚才跟自己挥手的女人。二姑和二姑夫跟了上来，二姑看着女人的脸，笑了，“还真是你啊，我还以为小崽子看错了呢，这家伙，看着你，蹭蹭往前跑。”

“这东西。”二姑夫指着肖笛，气喘吁吁地说。

女人哈哈哈大笑着，“昂，是我呀！二姐，二姐夫你们挺好的吧！”二姑夫招招手，大声说“嗯，挺好！你家你妈她们都挺好的？”

“嗯，都挺好的。”

上车的人太多，又瘦又小的肖笛根本无法上车，眼看火车就要开了，二姑着急地不知道该怎么办。一个好心的旅客，一把将肖笛举了起来就像递包裹一样将肖笛从窗户递了进去，另一个旅客稳稳地接住了她并放在这个女人旁边，动作一气呵成。女人连忙说“麻烦您了，太谢谢了。小笛，快谢谢大哥哥。”此时的肖笛一脸惊慌，完全不知道刚才发生的事，就记得自己被人一下子举到半空中，又一下子落在地上，只是旁边的人不再是二姑和二姑夫，而是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面孔。肖笛仔细看着身旁的这个女人，女人眼睛很大，个子很高，身材偏瘦，并不年轻。晃了一下神儿，肖笛想起来，对了她是叫妈妈，肖笛记得，每次见到这个女人，二姑都让自己叫她“妈妈。”这个叫“妈妈”的女人对自己很好，每次去二姑家都给肖笛买很多好吃的，陪着肖笛坐在床上玩半天，时间久了，肖笛就和她混熟了。

此时，车开了，妈妈让肖笛和二姑二姑夫说再见，肖笛爬上坐席，挥动着小手，望向窗外，车下的二姑和二姑夫一边挥手，一边跟着车跑，肖笛看着他们越来越小，越来越小，最后变成一个黑点，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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