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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乃是善政（第2页）

要知道，在他的印象中，这些税卡就是为了强取豪夺而设立的，无非就是官府“抢劫”，不算抢罢了。

此时，他又听到孙承宗那么说，便知道“私设税卡，与民争利”这条罪名，不是那么容易安到孙瑞头上了。

当然，如果没有孙承宗支持，孙瑞不管做得怎么样，私设税卡就是大罪，但有了对方的支持，事情就完全不一样了。

这便是上面有人和上面没人的区别了，有罪和没罪，功过相抵，亦或者罪不容诛，很多时候并没有那么清晰。

曹化淳可是人精，自然已经知道孙承宗心里是向着孙瑞一边的，所以此时也不好在文登私设税卡的问题上，再说什么。

“这孙知县也算是有本事，只可惜心中净想着自己，没想着陛下。不然，咱家倒是愿意在陛下面前，给他美言几句。”

孙承宗一听，便知道曹化淳这是阴阳怪气自己不为朝廷效力，老是想着隐退了，随即沉着脸道：

“这哪里只能算是有本事？分明就是栋梁之才，当之无愧的国之栋梁，大明上千州县，恐怕也找不出几个这种水平的来了。

但他若是不多想着自己一点，恐怕也做不成如今的事业。公公也看到了，那么多乡绅要他死，能撑到现在，闹到陛下面前，已经是不易了。

如今的大明，为国为民，埋头苦干的忠良，反而成为了众矢之的，他如此低调内敛，老夫反而觉得是一种难得的处世智慧。”

这是孙瑞当前的处境，但又何尝不是孙承宗在朝中的处境呢？

改革图强，就得触动强大的固有利益阶级，把这些障碍扫清，但这可是你死我活，毫无退路的事情了。

甚至不说改革，当前大明最紧要的“平辽”，本来就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完成的事情。

但朝中一群大臣为了争权夺利，一直死死盯着，只要有丝毫的疏忽大意，只要前线传来了一丁点不利的军情，便会被攻讦。

而崇祯又是个急性子，他虽然德高望重，但在这个少年天子心里，恐怕也没有多高的地位。

曹化淳闻言，一时之间也不好再说什么，伴君如伴虎，他对此是深有体会的，一直以来也谨小慎微。

孙承宗见状，随即主动岔开了话题，他虽然不喜欢太监，但也不愿意得罪他们，特别是曹化淳这种，天子面前的红人。

“不过，孙瑞这家伙，能把收税也办得如此利国利民，真的是让老夫佩服啊！”

听到这话，曹化淳也赶紧道：“大人说的不错，这孙知县施行的，乃是善政啊！”

孙承宗不愿意得罪他，他自然也不愿意为难这样德高望重的忠臣。只不过，崇祯皇帝的命令，曹化淳依旧要想办法完成。

两人在马车上有一句没一句攀谈着，孙承宗的言语中，尽是对孙瑞治理能力的肯定，以及想要举荐此人到陕西，或者是山西，担任巡抚的想法。

曹化淳虽然心里有别的想法，但也不断出声应和，他心里其实也有些动摇了。

毕竟，孙瑞表现出来的地方治理能力，实在是太让他惊讶了。这样的人应该举荐到京城，为朝廷所用。

很快，两人便来到了文登县的城门外，而孙瑞，早就领着几个县衙的官员，在门口恭候多时了。

他已经从跟踪孙承宗一行人的塘马那里收到了两次回报，基本上确定了这些人是从京城来的，只不过还不知道来者何人。

孙承宗等人原本是打算下车看一下文登县城的面貌的，没想到手下人直接汇报了孙瑞在城门口等候的情况，这让两人都不由得一惊。

甚至，曹化淳还瞥了一眼手下的东厂番子，怀疑是不是有人走漏了风声。

这个小小的文登知县，还真是不简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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