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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第1页）

阮澄看着几个几乎浑身赤裸，衣衫褴褛，骨瘦如柴的alpha，被戴了镣铐锁在了义庄的主屋里，面色苍白且憔悴，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腥臭且怪异的味道，很快他意识到那是什么，随后马上退了出去。身上的联络工具都被搜走了，但幸好自己已经提前打过电话，定位也一直都在，希望救援小组尽快吧。

出去在义庄的后院找到了一把斧子，但是已经生锈的没样子了，被丢在满是腐朽和灰尘的木板棚屋里，阮澄试了试，便拎着进了主屋，抬手就砍断了一个alpha的锁链，提溜起了对方，发现这个alpha虽然身形高大，但瘦得皮包骨，体重轻的他单手就能拽起来。

很快人就被抓出了屋子，阮澄从外面的主屋旁边的破铁桶里找了一些飘着碎屑和飞虫尸体的水，对着那alpha的脸就是一撒，把那个昏昏欲睡的alpha给激得一个哆嗦，睁开耷拉着的眼皮，昏昏沉沉地看上了阮澄，艰难地张开了脱皮的双唇道。

“你，你……你……谁…………”

“啧，警察！你是谁？”阮恒蹲下身来看着对方，发现那人的手臂上大大小小无数被针孔扎过的痕迹，丑陋斑驳。

“警……警察！警察！救……救命，救命！我，我是……北都人，北都……房山区的，我来……旅游，被人下……下了药，”那人几乎混乱的语序和糟糕的思考逻辑，让阮澄很难听得清也听得懂对方的话，但是能简单拼凑出对方要表达的意思，随即联想到那三起命案，一个可怕的念头爬上了心头。他扭头看向那些歪歪扭扭，横七竖八地卧躺在义庄里的alpha，主屋的尽头竟还立着一座石像。

那是一座和宗祠里一模一样的鱼人石像，只是在义庄这般阴森晦暗的氛围衬托下，显得狰狞可恐，如同一条食人鱼，要吞吃鲜活血肉才好继续为非作歹，肆虐人间。整个洛庭，被鱼人这不似阳间玩意儿的东西精神操控着，沦落为彻底的人间炼狱。

人间炼狱，田子元也在同一时间明白何悠婴曾在他耳边说过的这句话。当他被何悠婴打晕，像扛着死猪肉一般带到了一间密室的时候，睁眼的画面让他以为自己已经被人谋害，否则这些关在笼子里嗷嗷哭叫的，似人非人的怪物，怎么会被允许存在于世间呢？

“好看吗？田教授？”何悠婴阴森森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如同阴间低语，“有钱人可喜欢玩儿这些脏东西了，你只要给他们一些甜头，他们就会乖乖的，摆出各种匪夷所思的姿势，随意操弄，直到坏掉就可以丢掉。”

直到坏掉？田子元觉得这些已经称不上人的东西，已经可以称之为坏掉了。那是一个上半身为人，下半身为鱼的东西，神话传说的图册市面上不少，对人鱼的描述大多美丽缥缈，而配图也是极尽华美艳丽，似人非人的物种在月光下，一头淡金色长卷发披散在白皙精致的脊背上，带着荧光色的梦幻鱼尾拍打着浪花，飞溅起的水珠模糊了人鱼堪称似神般美丽的容颜。

那是人鱼，人类根据自己的臆想，给它披上了自认为该有的样子。但是现在的田子元，站在这间密室里，能感觉到到这个房间在摇晃，而房间正中央的地板上洞开着一个正方形的洞，海水的波浪拍打上来，撞击出的水花被拍到到了房间的地板和地板上的那些东西身上。伴随着海水特有的腥臭味，肉块腐烂的味道让田子元不寒而栗，勉强能看出应该是人的后背和臀部，但是下面双腿该有的部分，像是被强行粘合到了一块儿，股间的位置有一个黑洞一样凸起的口子，糊满了干涸的血迹和腥臭的白点，从大腿到小腿脚踝都被牢牢黏住，脚掌却怪异地岔开，但是看上去就像没有骨头，和一滩橡皮糖一样摊在地板上似的，死气沉沉。

田子元能看到的这样的东西，有四个，而每一个的身上似乎都有多多少少的青痕和伤口，他不敢往前去查看，生怕自己会看到更加可控的画面，可是何悠婴却不愿他一直这般龟缩着，拽了一把他道。

“田教授，我不想你死，那样多没意思，可是割掉你身上的东西，那就太便宜我爷爷他们了，所以我想着做成鱼肉吧，这样的话，我可以留着你，就当给乔唯留个念想。你觉得如何？”说完一只手猛然拽住了田子元的颈子，一个巨大的锁链扣在了田子元的脖子上，惊得田子元挣扎了起来，锁链发出的抨击声，惊醒了那些看不到面目的东西，田子元在和那些东西四目相对的时候，一下就明白所谓的鱼肉，究竟是什么了。

那不是人的脸，人的双眼，鼻子和嘴是在同一水平面上的，但是鱼却不是，鱼的双眼则是长在脸的两侧，呼吸靠鳃，嘴是长而尖。那些东西，就像把一张人的脸强行改造成了鱼的脸一样，畸形而恶心，脸颊两边隐约有鳃，鼻孔也能张开收缩，呼吸时会发出沉重的声响，被海水打湿的头发一缕一缕贴在脸和额头上，显得油腻而肮脏。

除了有半个和人类相似的身躯，剩下的都是鱼，所以，这就是鱼肉。

“你，要把我，变成这样………………”

“田教授，乔唯会很高兴你变成这样的……真的…………”

“何悠婴！”密室唯一的门，被人从外推开，一道窈窕的影子出现在门口，刘言的一双含情目瞥过来的时候，里面满是阴狠，“你！你答应过我什么！”

“你怎么来了？”何悠婴冷漠地看着刘言双目赤红地瞪着他搂着田子元的手，嘴角突然扯出一丝冷笑，“哦，又欠操了？”说罢，拽着田子元将他拖到了角落里锁好，转身大踏步走到刘言面前，刚伸手就被刘言一把拍开，刘言指着他的脸，恶狠狠道。

“别他妈敷衍我！你答应过我要停手的！结果呢！”

“你不懂！你不知道……”

“我不知道？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我不知道？！全世界都不知道你做的这些事情！可是我！我知道！何悠婴！！”

“刘言，你……”

“哈哈哈哈哈哈，你果然还是忘不了李安桥！”

啪！刘言的脸被打偏了过去，何悠婴像是被什么刺激了似的，目眦欲裂地喘着气，身后四维空间里的巨大虎鲸在密室里晃了一下半个脑袋，发出愤怒地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