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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将来想成为像我这样的人吗（第1页）

包子的馅料入口即化，金黄的汤汁混合软糯的猪肉，浸淫着各种香料的淡淡香气。包子皮则香软可口，厚薄恰到好处。牙尖只需轻轻用力，就能突破柔软的包子皮，进入香味浓厚的肉馅里。这大概是江秋这辈子吃过的最好吃的包子了，远胜过曾经那奸商卖给他们的。

余温尚存的包子在春寒料峭的天气里散发着微弱的热气，内中的汤汁甚至依旧有一分滚烫，由喉入胃，给江秋寒冷且饥渴的胸腹带来宝贵的热量。

小胖子一直看着他吃东西，看他吃完了，才满脸期待地说：“怎么样，好吃吧？”

江秋迟疑地点了点头。

小胖子一下子显得很高兴。别人承认自己家的包子好吃这件事，一贯能让他的自尊心获得颇大满足。

他忽然想起自己手里还有个包子没吃，就马上又撇下江秋，把这个完整的包子三口并作两口吃光，吃完还幸福地舔了舔几根手指头。然后才对江秋说道：“我家卖好多种包子，你想吃可以来买。”

他显然并不知道，在江秋和好吃的食物之间，隔着一面名为“贫穷”的藩篱。

见江秋低着头好长时间没作声，小胖子便接着说道：“你平时可以来找我玩，我让我娘送你一件漂亮衣裳。有件漂亮衣裳，别家的小姑娘小丫鬟就都愿意跟你玩。不过记住，你跟别人炫耀的时候，一定要提我的名字。我大名戴金官，因为我爹希望我以后当个大官，赚好多好多的钱，小名桂子，那是我娘给我起的。”

桂子看起来是个很开朗的男孩，一笑两排瓷实的大白牙就露了出来。他的脸蛋很瓷实，在微寒的风中有些发红。

“这附近的巷道，我认识好些朋友呢。”桂子不无自豪地说。

江秋觉得这个男孩和他见过的许多人都不一样。他的身上，好像有一种洁白的光辉，一种看不见但能感觉到的光辉。

“谢谢。”

江秋用极低极低的音量嗫嚅着说，声音小到他自己都听不见。

据崔尘说，这是王朝子民间在获得别人的帮助后，用来反馈对方的礼节性答语。可他一直也没用上，不知道这时候说这句话应不应该。

“谢谢……你的包子。”

江秋这次的声音让桂子听见了。桂子咧嘴笑了笑，一扭头看向了从铺里走出来的中年妇人。妇人样貌算是平常，但好歹妆容、服饰得体。她看见自己的儿子居然跟一个邋遢的小乞丐待在一起，立刻急急忙忙地过来，把桂子拉过身边，用责怪的目光看着他。

可妇人随即就心软了，俯下身子叮嘱他说：“以后想给这些浑身很脏的人一点吃的，让你郑叔李叔来，别自己给，弄脏了衣服怎么办。”

“弄脏了衣服也不怕，娘会洗的。”

看得出来妇人很溺爱自己的孩子，听到这话只是笑了笑，然后搂紧了胖乎乎的桂子。

其实按以往的情况，小江秋在妇人从店铺里出来时就该赶快离开的。但是今天他异乎寻常地没有走。出于一种奇怪的、不知从何而来的微弱自信，他想试着从桂子母子俩那里讨两个包子，这样师傅也能尝一尝这很美味的食物了。

他正要开口，桂子娘却牵着桂子的手登上了马车。

侍侯的马车夫给他们放下车帘，挥动马鞭驾车离开了。

江秋有些落寞。

也许，下次还会有机会的吧。他慢慢安慰自己。

功法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练了，一是因为师傅不在，二是因为一种失败过无数次后近似于绝望的无奈。他几乎已经能预知自己那无益的尝试的结果，他根本无法进入那能让师傅满意，甚至是仅仅让自己满意的境界。而这种境界，不过是成为武者的第一步。

放空杂念，放慢呼吸。晚上江秋又再一次地试着练习师傅所教的招式。

出拳，转身，摆腿。

因为重心不稳，江秋跌坐到了地上。

很难想象身材瘦弱的小江秋，能和武道方面的天赋有什么关联。因为长期营养匮乏，江秋比起同年龄的富家子弟体型几乎小了一半，他的胳膊和腿都没有多少结实的肌肉。对于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师徒俩来说，不因意外而突然得病，便已是最大的幸运，在生存上，他们不过是保持着最低的生活水准。

江秋还是无法理解，气到底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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