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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三（第1页）

立冬

几日后，黄昏，一辆黑色的桑塔纳停在了小区楼下，引来了楼下散步的大人孩童围观。

司机是个小伙子，年岁看着不大，黑头黑脸的，一身正气又血气方刚的样子，似乎像是在部队当过兵。柳荫穿着身橘色的小袄子，从霞反倒是穿着一身黑色的呢子大衣，天气开始越发冷。

我一边从车上拎着行李一边招呼着她两

“要不先住在从海家里。”

两人只说吃个晚饭就行了。

“还是回家住吧。”

从霞和那小伙子又从车后备箱拎下来好些东西，只说是外地特产，都尝尝。一旁的柳荫靠着车门抽着烟，自从从飞死后，她除了跟母亲聊聊，同其他人都不爱在说话。

一行人一起回了老屋吃晚饭，母亲很开心，握着从霞的手反复搓摸着，从霞比原先那几年活泼了些：

“奶奶年岁大了眼皮都掉下来了，现在大城市可以整双眼皮，我都打算做一个呢，阿奶眼皮都盖着眼睛了，也可以切一个，免得盖着眼睛难受，这切双眼皮和切耷拉下来的眼皮应该差不多，同源同理嘛。”一大家人吃着饭，说着话，好不热闹。

饭后，柳荫踱步到我身旁

“听启哥说过了，你们明个就出发吧，月亮还是要紧的，这么漂亮的孩子，可惜了。”

厂里的晨钟还未响起，街面上只有那早餐铺子的开门吆喝声。

“早酒啊，热干面啊，蛋酒，豆皮，面窝油条咧，大爷大妈来过个早”

一早雾气重重，路面结了寒霜。

家门口传来“咚咚咚”的敲门声

一开门就见着那大小伙子站在门口，手里还拎着街上买的早餐，那手边都冒着热气。

“大伯，趁着冷，路面硬方便走。我们早点出发一会太阳出来晒的泥灰化了，就不好走了，赶着温度升起来前先去上高速，主要有段泥巴路怕陷进去，这高速路才开通应该顺畅的狠。”那小伙子进门就将早餐都放在桌子上，很自然的坐在客厅的黑皮沙发上。

我一时有些不好意思，毕竟早上起迟了些，他还带了早餐，忙说昨晚东西就收拾好了，洗漱完，我们就出发，又忙问了下他姓什么，昨晚送完我们后他直接去了附近招待所住，一家人团聚小伙子小伙子的叫着，也是忘记问了。

“叫我阿根就好，落叶归根的那个根。”

我先上了车，叶萍将孩子抱着递给我，也跟着进了后座，进去后才发觉副驾上还坐着周从霞。

“大伯，大伯母，我跟着你们一起去，想去大城市见见世面”。那晨光衬的她脸色有些绯红。

一行人颠簸几天几夜先是到了上海，扎破了几次轮胎，熄了几次火，住在高速下的招待所里，半夜总是莫明的有人敲门，问需不需要陪伴。

旅途中我给贤启打了电话，说了从霞跟车的事情，电话里传了一个女声和嘈杂的音乐夹杂着一个男声说着这一局我得下一百的声音。

“你到边上去，不要在我电话时候说话。”贤启好是压着火。

我一听这声响，语重心长的说道：“老二，做工程就好好做，逢场作个戏，别发了财心就飘了，你老婆孩子在家伺候母亲，还有从霞的事情，你也关注一下，那小伙子眼神看着过于坚毅”。

话音刚落，对面就传来了嘟嘟声。

当了老板的人都不经念了。想着回去后，定要跟着车去他那边好好看看他，这么些年，父亲死后，长兄如父，有些事情得给让他警醒下，人的福气是有限，我怕他太飘，能出事。

这边在电话亭打完电话，那边阿根就跟我说看路牌和问路情况，应该还有半日就到上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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