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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第1页）

&ldo;绿袖说你也想找事做。&rdo;齐伯轻声一喟，&ldo;这个先做着吧，这家人过得殷实，一贯给的钱不少，其他的我再帮你打听打听。&rdo;

&ldo;……多谢齐伯，但……&rdo;她怔怔开口想说些什么。齐伯却大手一挥，没等她说：&ldo;客气话就不用说了，我也盼着你赶紧攒够那两千两银子走人。&rdo;

齐伯说完就不由分说地走了，留下红衣感受着瑟瑟寒风。

绿袖伸手在她面前一晃：&ldo;愣什么神？&rdo;

&ldo;我……&rdo;红衣嘴角轻搐了一搐，磕磕巴巴，&ldo;我……我没想跟他……客气。做衣服……我不会啊……&rdo;

&ldo;……&rdo;绿袖愣了会儿，想起此前帮她fèng水袖的事，狠狠剜她一眼。

军队在数日后行至大夏与赫契的交界处。

在苍茫大漠中安营扎寨，当晚将领们齐聚大帐，铺开地图，排兵布阵。

命将军何袤率五千骑先往、将军章腾领一万两千骑随后。

&ldo;临川。&rdo;大将军抬眼，一众将领随之看过去。

席临川抱拳，应语有力：&ldo;在。&rdo;

&ldo;带上你的八百轻骑。&rdo;大将军略一顿，仿佛又思忖了片刻，才道，&ldo;抓个活口回来。&rdo;

&ldo;诺。&rdo;席临川一应，领命而去。踏出帐门前，听到那句：&ldo;敌军狡诈，万事小心。&rdo;

八个字的叮嘱，未失将军威严却又担忧分明，一如上一世听到时一样让他心中微沉。

席临川回过身，抱拳再应了声：&ldo;诺。&rdo;

骑兵在大漠戈壁间驰骋而过，阳光下飞扬的尘土卷起一团又一团飞烟。踏过金色沙子的马蹄留下一连串的蹄印，又在下一阵风拂过后变浅，在第二阵风吹过后消失不见。

这一战，他会夜袭赫契军队，取下赫西王犁左的首级。那犁左算起来是汗王呼耶的祖父辈，让他一战成名。

一路要穿过几个散落在大夏周围的村子。

最近的一个已尽在眼前，席临川紧抿的薄唇微有了笑意，抬眸看过去，却没有看到上一世印象中的那一缕炊烟。

&ldo;吁‐‐&rdo;心头不好的感触让他猛勒了马。远远眺去，觉得安静得不正常。

明明是一样的时间、同一个村子……

&ldo;去探探。&rdo;他道了一句，即有士兵纵马驰出，绝尘而去。

半刻后又折了回来。

&ldo;大人……&rdo;那士兵的声音中带着轻微的战栗，一咬牙，禀道，&ldo;这村子……被屠了。&rdo;

席临川脑中一懵：&ldo;什么？！&rdo;

&ldo;应该……就是近两日的事。&rdo;那士兵续道，&ldo;一个活口都没留下。&rdo;

众人皆吃了一惊。

气氛自然而然地沉肃下去，席临川没有急于扬鞭穿过这座已无生气的村子，旁人便也都缓缓随着。

他在进入村口后下了马，足下定了一定，往西边走去。

那边的那户人家，在上一世的此时正炊烟袅袅。那次他未免惊动村民，也放缓了步子，便是那一户的一个六七岁的小姑娘跑了出来，胆子很大地拦住了他们。稚嫩的声音明澈清晰，她说：&ldo;你们是不是来打赫契人的将军？我家养的鹅昨天刚下了蛋，给你们吃。&rdo;

一众年轻将士皆忍不住笑了起来，笑声过后席临川下了马，接过她小小的手心里托着的那枚鹅蛋：&ldo;小姑娘，这蛋你自己吃，下一个给我留着，若战胜再经过此处，我吃那一个。&rdo;

他压制着陈年旧忆，踏进了那扇院门。

目光所及之处，尽是厮杀过的痕迹。

夫妇二人死在了牛棚旁边，男人是胸口被捅了一刀，女人是被割颈而死。

他有些张惶地避开视线，便看到了倒在房门口的那个小姑娘。

和上一世拦住他们时一样略有些发旧的红袄，被红线扎着的发髻看上去仍很齐整。

一阵窒息，席临川的视线越过门槛，看到那一边……有一枚已摔碎的鹅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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