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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愉被卖到那个家里没几年,那对夫妻就自己生了个儿子,本来就不受待见的江愉彻底成了多余的那个人。
倒也不算多余,至少是个劳动力。
要帮全家人洗衣服做饭,吃饭不能上桌,还要帮着带孩子,江愉无数次看着那个襁褓里的婴儿,看着自己所处的泥潭,依稀明白长辈的偏心和不公,但繁琐的家务和毫无预兆的打骂让他根本无暇思考原因,只是依旧在心里坚持着什么。
比如要学习才能找到出路,比如从来没有将自己的遭遇怪罪在那个新生命身上。
但是那对夫妻显然没有这么想,自己的儿子长到三四岁,路都走不稳就开始招猫逗狗,有一次后脑勺磕在路边的石头上,坐在地上就开始嚎啕大哭,江愉哄了好久都没用,男人回来的时候就看见自己儿子在哭,用足力气的一巴掌直接扇在江愉脸上。
然后就是肮脏至极的辱骂,无非就是说他吃家里的白饭,还要害弟弟摔倒。
但是江愉一个字都没听清,他被那一巴掌掀翻在地上,眼前是天旋地转的白光,什么都看不清,耳朵里是持续不断的轰鸣声,全身的血液都停滞了。
清醒过来的时候,男人正抓着他的胳膊往菜窖的方向走。
十岁的江愉还是很瘦小,直接拎着胳膊就能被抓起来,男人拎着他往菜窖里扔,他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就已经被扔在了土豆堆上,男人说让他在里面好好反思,把木板一盖就去哄自己儿子了。
木板缝隙里透进来点点光亮,江愉迈开腿想站起来,却正好踩到一个胡萝卜,一屁股跌回原地。
江愉瘦得皮包骨头,被大大小小的土豆硌得生疼,仿佛是什么酷刑,可是头很晕,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就那么任由自己躺在土豆堆上。
“他不是我弟弟。”
江愉突然想起来,自己是有个弟弟的,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会乖巧地叫自己哥哥,会跟自己要玩具,会把悄悄藏起的糖果分给自己。
那才是我弟弟。
可是我想不起来他叫什么名字了。
年幼的江愉努力地回忆弟弟的样貌,却发现自己什么都想不起来,意识也逐渐变得模糊,双手下垂,就这么晕倒在菜窖里。
直到天黑都没有人来看他,全家都没有人在意他在哪,少一个人跟着吃饭反而觉得清静,江愉醒过来的时候,菜窖里已经看不见一丝光亮了,伸手、翻身都只能摸到冰凉的土豆和萝卜。
好在他对菜窖还算熟悉,前段时间他跟着挖土豆,有人要下来就把梯子搭好,江愉勉强撑着身子站起来,摸索了半天都没找到梯子,男人压根没想让他自己爬上去,只能找了片空地坐下,总算身上不觉得疼了,更紧急的情况是…尿急。
从下午到晚上,不过是个十岁大的小孩子,又能憋多久。
可是菜窖挖得很深,没有梯子根本出不去,现在已经听不到上面的声音了,大概是都已经睡了,就算他大喊大叫也不会有人来管他。
江愉不怕挨饿也不怕受冻,但是当他意识到膀胱里的这泡尿还需要再憋一晚上时,嘴角突然撇了下去。
根本憋不了那么久的,现在就已经很急了,小肚子涨涨的疼,江愉甚至觉得自己根本就是被尿憋醒的。
江愉找了片没有堆蔬菜的空地坐下,后背靠在冰凉的石板上,他身上的衣服已经很旧了,连手腕都遮不住,根本不足以抵挡深秋菜窖里的寒意,所有和地面有接触的地方,冷气都像细针一样地扎进去,他的屁股、脊柱、后腰,最后全都汇集到装满尿液的小腹里。
冰冷刺骨,从来不是一个夸张的形容词。
被尿憋疯也不是。
其实村子里经常有人随地大小便,或者是特意憋到菜地里去尿,江愉路过的时候不小心撞见过好几回,有些大孩子的阴茎又粗又黑,簌簌地往外射尿,打在草地里,江愉侧过头不敢看,那群孩子就笑他,笑他是鸡鸡太小才不敢拿出来尿。
江愉从来不和他们争辩什么,这是刻在他骨子里的教养,尿尿就是该去厕所才对。
所以即便是现在小肚子憋得发硬,江愉也没想过就这么尿出来,更何况这才是菜窖,屯着一家人冬天的蔬菜,要是真的尿在这里面,明天肯定免不了又是一顿毒打。
所以他把两条腿紧紧地夹在一起乱蹭,既能生热又能勉强管住跨间的小水管,却没想到这样的姿势很容易疲惫,那时候的江愉根本没有憋尿的经验,只知道循着自己本能去动作。
夹腿,伸手压住阴茎,一开始只敢用掌根不经意地磨一下,可是真的太急了,尿一直在往外冲,伴随着冷风带来的鸡皮疙瘩,尿水就冲得更有力了。
“嗯…不要…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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