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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医院惊魂篇 第五 异变20（第1页）

周护士差不多在下午两点通知的，杨礼也跟着回屋了，秦羽坐上自己的病床，三两口把自己的盒饭吃饭，而后便躺上床，一边仔细回顾着那一晚的细节，思索着林芝到底什么时候会来。一边等待着那个所谓的市里的领导。这种活动常有的，市里的几个熟面孔他基本上都认识，他所在的律所本来也是市里诸多单位的法律顾问，秦羽也经常和主任出席政府会议，因此较大的几个领导他都认得出来。出了这么大的事儿，秦羽估摸着区政府的区长、书记应该是回来的，道路市政的应该也会来，人社的不知道，可能会来吧，公安呢？不清楚，不过这栋楼现在最不缺的就是公安警力了，还是别来了吧。那么还会有谁呢？

领导不愧是领导，永远不会按时到来。不知道等了多久，秦羽只觉得上眼皮打下眼皮，迷迷糊糊，再也想不清楚什么事儿了，困意袭来，便靠着枕头睡着了。等到他听到敲门声，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快接近下午六点了，窗户外一片红霞印满天，广阔的天空中有一行孤鸟飞过。

秦羽打开窗户，一股清风扑面而来，气流涌过身体，秦羽只觉通体舒爽，没来由的想要大吼一声，他也确实这样做了。

“啊！！！”

随着一声大喝，惊起远处树林一片飞鸟，这声音余力未消，还在天地间回荡了两番。

“好！很有精神！”有人鼓着掌走进了房间。

秦羽转过身来，看到了一个衣着体面，神采奕奕的老年人一边拍着手一边靠近自己，他的身侧跟着黑压压的一群人，这里面不乏秦羽之前猜测的那几人，他还看到了沈医生和赵老师他们，但他们和区里的领导们都站在靠后的位置了，最前面是一些市局里的熟面孔。如此这般的话，中间众星拱月这个人，就不难猜测是谁了——

S市市长——韩启复。

韩启复是S市的传奇人物，他不是S市的本地人，却在S市奉献了自己大部分的青春。S市在他的手里，经济水平年年升高，民生福祉与日俱增，即使是S市市高官，都不如他深得民众支持。但他很少在人前抛头露面，往往各类会议与新闻发布会，都是他身边的一位叫做“齐绊生”的秘书代替他参与的，因此秦羽也很少见到过这位市长大人，更是没能认出他的脸来。

此时此刻，秦羽才第一次见到这位传说之中的老人，他虽年迈，但却精神矍铄，中长的白发硬挺的梳成背头，宛若银丝，手里虽持着一根手杖，但他的腰背却是挺得笔直，没有一丝佝偻，眼睛仿佛有神光底蕴。穿着干净平直的中山装，内里的衬衣和脚上的西裤都细细熨过，只是站在那里就让人感觉到不凡的气场。

他的身边站着一位中年人，秦羽倒是认出来了，这就是那位名叫“齐绊生”的市长秘书，这位市长秘书总是代替市长出席各类重要场所，他长着一张国字脸，戴着眼睛，梳着的油头一丝不苟，穿着西装，个子挺拔，一副严肃的模样。

“秦律师果然少年英姿，气宇不凡。”矍铄的老人先开口了，随着他开口的一瞬，房间一下子安静了起来。身后跟着的多个部门领导干部都不再说话，只是直勾勾的盯着秦羽，仿佛要从他的脸上看出花来。

“韩市长，您好。”秦羽脸上却是一红，他知道自己此时的造型可和气宇不凡毫不相关，他虽猜出对方身份却猜不到对方的意图，只好也先行问好。

“秦律师，你好。韩某不喜在外露面，你竟能一眼认出我来，可见秦律师机变，思维敏捷。”老人依旧夸着秦羽，而被夸的秦羽更是一头雾水。二人这是第一次相见，他分明见到老人眼里的一丝满意，却不知从何而来。

“这几日不知秦律师在医院里休息的可好，市公安局的做法我已经知道了，早上便要求他们予以改正。给各位患者带来的不便，韩某深感自责。”原来市公安局突然要放他们离开，是韩启复的动作。

韩启复拄着手杖向前走了几步，秦羽注意到韩启复走路的时候终于显出腿脚不好的毛病，只是韩启复每一步迈步，必定将腰背再度挺直才另行一步，这位老人并不愿别人看见自己有任何不体面之处。但见他手指左右摇了摇，齐半生和另一个西装男子快走几步，各自拖来一条椅子，齐伴生的椅子放在韩启复的背后，另一名西装男子拖来的椅子则是放在了秦羽的背后。

“秦律师，请坐。”韩启复吐出这几个字，自己率先坐了下来。

“您别这样说，韩市长。政府也是为了查出事情真相嘛！我们都能理解的。”秦羽跟着韩启复坐下，可韩启复并未给身后的一应领导提供选择，他们只是站在后面不停张望，秦羽感觉说话的压力很大。远远的，他仿佛看到了谢勇的身影在门外，他连进来病房的资格都没有。

“5·17事件确实影响重大。我市从未有过这等匪夷所思的案件，年轻人们担心背后有恐怖活动或境外势力干扰，反应激烈了些，还请见谅。”韩启复面带微笑，语气平淡，而他口中的“年轻人”，秦羽不知道是不是指的他身后那位47岁的市公安局局长，可从他掏出手巾擦汗的样子，秦羽能感到韩启复对待他们的态度绝非表现得这么平淡。

“好在秦律师你的工作也有特殊性，所以很多话我可以和你说的比较直接，倒不用弯弯绕绕的。”韩启复盯着秦羽的眼睛说着，秦羽几乎是立刻就接收到了隐藏的信息，今日发生的会谈，他自然只会三缄其口。“有警察同志认为秦律师你的行为有可疑之处，不过你的档案材料我也让绊生帮忙看过了。秦律师你清清白白，其中定有误会，我也和同志们说过了，想必之后不会再打扰秦律师你和你同事的日常生活。”

好一个韩启复！秦羽后心一凉，眼前的老人语气虽然平淡，但说的话绝不简单，他所谓的“档案材料”，肯定不是什么简单的工作简历。秦羽可以想象到自己的生平，祖上的事迹肯定已经被调查的干干净净，若是自己此前真有违法乱纪等疑点，此时肯定已经被严加控制了。

“韩市长您能这样想就最好了，其实这几日警察同志们真的没有为难我，都是正常的工作流程嘛！”秦羽一边说着话，一边睇着公安局长，47岁的中年人听到秦羽这样说，明显如释重负。

“各位苏醒了的市民在此接受治疗的费用和误工的损失，政府都会补贴的。各位在单位里我们也会派人去解释的，一定不会影响到各位的工作。而没有苏醒的市民，政府也会负起肩上的担当，一定会治疗到底。我知道我们有的公仆也有亲人、朋友罹受此难，政府一定会给出一个交代，还请坚守岗位，不要关心则乱。”

说这话的时候，韩启复一直盯着秦羽，但秦羽知道这段话只有前半截是说给自己听的。他不禁在同韩启复对话时用眼角余光看向病房外，果然没能再捉到那个疲惫中年人的身影。秦羽不由得再次流下冷汗，这个韩启复什么都知道。

韩启复没有逗留太久，接下来的时间里他只是简单的问了问秦羽的生活和工作，也分享了一下自己的阅历，并表示如果秦羽生活工作上有什么难处，都可以和他反馈。秦羽才知道，原来这位韩市长也是学法律出生的，早年间在日本和德国都留学深造过，偶尔吐出几句见解，都让秦羽茅塞顿开。之后韩启复制止了一位想要拍照的干部，再度向秦羽问好，便带着一群人走向别的病房了。

等韩启复走了之后，秦羽一时还没能缓过来。与这位老人短暂的接触，他已然明白了为何此人能在S市一手遮天，他背后的能量远非自己可以想象的。可他始终觉得那里不对，这位韩市长对他太礼貌了，自己只是个无名小卒，和杨礼自法学院毕业也才一年多，履历上并没有任何值得注意的地方。而且这位市长话里话外和所作的一切动作，都好似朝着对自己有利的方向去的，也不知是巧合还是故意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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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说，这位韩市长在你的房间里面只是简单的说了下政府对这次车祸事件的处理态度吗？”

“对的，羽哥。他在我们房间里面说的东西和你刚刚说的是一样的，我们的医疗费和误工费啥的，没有和我单独说别的什么。”

秦羽和杨礼二人一同走在医院的楼梯上，自从上午警方和闯关的家属交待完了今明两日的安排后，住院楼内的大部分警力就已经撤离了，只在楼下做了基本的出入管控。此时的住院楼里除了几间受伤严重的伤员房间有单独的看护人员在，其他的医护人员也都跟着市长的探望队伍里。因此杨礼韩启复等人探望过病房后，便偷偷溜了出来，找上了已等候许久的秦羽，二人为了避开他人耳目找一处说话的地方，最后选择了同去医院天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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