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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帝都17（第2页）

不过这么多的人数还是让罗伊有些惊讶。

“那些地方比较危险，尤其是晚上，最好不要去。”

尤莉安把父亲对自己说过的话和罗伊重复了一遍

沿着主干道又过了几个街区之后，道路两旁又变成了另一副样子，他们到了银月新城本地市民们的居住区，一些外地的贵族也乐意在这片区域购置房产，这里的街道变得整洁干净起来。

市民们总是城镇商业的主力，所以很多行会的办公处位于这里的主干道两侧，国王的收税员不用像在钱宁镇那样挨家挨户地敲响商户的门栓，行会负责人自会每周按时把所管区域的税金交上来，收税员只需要对账就行。

街道之间时不时就能看到一座不大的街区教堂，虽然占地不大，但都异常精致规整，这种小教堂一般由十人左右的教士团体运营，比乡下的附属教堂规模稍大，只有那些税金丰盈的街区有多出的钱供养。

他们又骑马走了很久，因为行人太多，罗伊觉得他们的前进速度比步行没有快上多少，一些人们看到西西弗斯后还会特意靠近去亲吻她的脚跟，他们分不清天命骑士和其他圣骑士的区别，只是觉得这样能为自己带来福祉。

罗伊又想到了老汤姆，他如此幸运地得到了印记是不是因为亲吻西西弗斯的脚而被赐福了呢？

那如果自己也去亲吻她的脚会不会也能得到福祉呢？

罗伊不愿意继续细想，突然冒出来的念头让他有些尴尬，他撇了眼西西弗斯确定对方没回头看自己后才静下心来。

“你是不是在想什么坏事呢？”

尤莉安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她对情绪的觉察细微又敏感，像是一只能随时感知到网的震动的蜘蛛。

罗伊干咳了两声，倒不忙着否认，而是反问道：“你那么关心我干什么？”

尤莉安立刻就闭了嘴，这是罗伊在上周和她顶嘴时发现的小妙招，只要尤莉安招惹自己时被点出来，就一定会乖乖闭嘴，百试百灵。

终于，他们已经能看到教会圣殿的大门了，周围的建筑也变得气派精致起来，宫廷内的行政大臣们和帝国军队的高层住在这片区域，管理大教区公务的公爵方伯和尤莉安父亲这种势力大的郡守也会在这里安置帝都的落脚房产，尤莉安给罗伊指了个方向，正东第二排的一栋白色大房子就是杜克家的行宫。

这里很接近银月新城的中心，行人相较外围少了许多，但罗伊看到神之印记的次数却越来越频繁——除了些那些赤脚的平民朝圣者外，哪怕是家里仆人的额头上至少都有着一枚普通印记。

这是除了帝都外哪里都不可能出现的奇景，在地方教区除了教堂的教士们，神的选民大都零散地分布在贵族和富商家庭中，所以哪怕是大教区的圣堂前都很难出现这样的景象。

圣殿广场是不允许骑马的，每个路口和广场的交界都站着几位普通印记的教会服侍，他们的工作就是把那些拜访圣堂人们的马儿登记好之后牵到教会的马厩里。

这座半圆形广场极其开阔，光是占地面积就几乎装得下整个钱宁镇，在坎伯兰郡主教堂因为过于昂贵只被用在主楼室内的整块大理石，在帝都竟然成了室外广场的铺料。

穿着全套铠甲的士兵们列队沿着内城城墙来回巡逻着，教士们在广场上来来往往，光是从相貌就能看出其中也有很多来自其他国家教会的教士——整片大陆上的信仰都是同宗同源的，一些教会内部的神学家会通过游学的方式去拼接出他们信仰的源头。

朝圣者们趴在地上，亲吻圣殿广场的大理石砖，正对着圣殿大门的那片地方被信徒们的膝盖磨得光滑油亮，还有些朝圣者浑身赤裸，只带着枷锁和镣铐在广场上跪拜，他们是触犯了神的律法而被圣法庭要求到圣殿前赎罪的贵族犯人，很多人相信这种方式能洗清罪孽。

但罗伊对此有些怀疑，他想起了杀害护林员夫妇的渎神者，那样的罪孽只有用血才能洗清。

罗伊终于从正面看清了国家教会圣殿的全貌——一栋圣洁庄严的纯白色建筑，它似乎是天界众神所创造的完美产物，圣殿本身仅仅凭借宏伟就足以震撼人的心灵。

它的主殿有接近三百米宽，内部能装得下好几个村庄，对建筑略微懂行的工匠都会被这样的工程所震惊，巨大的单体建筑不是把一个普通建筑等比例放大就能够建造出来的，它需要最坚固的材料和最稳定的斗拱共同组成的整体结构，才能支撑起自身和巨大弧形穹顶的重量而历经千百年不倒。

更不用说圣殿内外墙壁、石柱上那些极度繁复精美的雕塑石刻，和落地拱窗上用彩色玻璃拼接出的神创世界与月夜之神教化民众的神话故事，它们都出自帝国最优秀的工匠和艺术家之手，即使罗伊是个外行也能看出那些细腻的细节所蕴藏着多么迷人的巧思。

希瓦帝国教会圣殿与其说是一栋建筑，毋宁说是一栋由昂贵的，由纯白大理石、黄金和无数能工巧匠毕生的心血所堆砌起来的艺术品。

罗伊深吸了一口气，他的神情都不自觉庄重起来。

“按照规定，一会儿我要带你们去拜访教皇。”西西弗斯突然说道。

这让罗伊觉得猝不及防，尤莉安显然也没做好准备，“现在吗？”

“不然呢？”西西弗斯回过头看着他们。

“我穿成这样会不会显得对教皇陛下不尊敬。”

罗伊当然是担心的，他连坎伯兰郡的安东尼大主教都没私下拜见过，更别说希瓦帝国教会的教皇了，他看那些进出圣殿内外的教士们无不穿着华贵的真丝或是细羊绒的教袍，突然觉得自己的破旧外衣有些格格不入起来。

西西弗斯回头看了他一眼，说道：“不用，这样就可以了。”

罗伊虽然不放心，但还是不得不跟着西西弗斯朝着圣殿的正门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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